黃仲濤(Terry Hong)以前都很關心舊金山政壇的華裔代表性。直到近年,他改變了想法。
在舊金山日落區(Sunset District)生活了20多年的黃仲濤說:「別人總是告訴我,嘿,要投票給亞裔。」
但是現在,政治中的族裔認同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那麼重要。
自舊金山2000年恢復市議員分區選舉以來,黃仲濤居住的日落區——這個舊金山西區一個人口以亞裔為主的寧靜社區——已選出六名不同的市議員,清一色全都是華裔。
然而今年,黃仲濤認為一名非華裔候選人有機會出線。 在10月一個溫暖的上午,洪為殷嘉立(Joel Engardio)競選活動造勢。殷嘉立是白人,挑戰現任華裔市議員馬兆明(Gordon Mar)。
華裔席位
舊金山2000年恢復市議員分區選舉。在此之前市議員選舉是全市範圍的選舉。
支持分區選舉的論點之一是為了保障少數族裔在市議會的代表性, 而這項措施的益處充分反映在第四區,即從19街一直到海岸邊的日落區和Parkside的區域。
自2000以來,華裔候選人包攬了第四選區所有選舉的勝利,包括余胤良(Leland Yee)、馬世雲(Fiona Ma)、趙悅明(Ed Jew)、朱嘉文(Carmen Chu)、湯凱蒂(Katy Tang),到現在的馬兆明。 這樣的情況,讓第四選區的席位擁有「華裔席位」的稱號。
馬兆明說:「擁有這種多元性和代表性對市議會來說很重要、很正面, 它反映在我們社區過去22年的領導權上。」
儘管第四選區的亞裔代表性持續穩定,但日落區過去五任市議員的政治軌跡卻截然不同。
三位女性議員持續在舊金山或加州層級上經營她們的政治生涯。 馬世雲目前是加州財務長,被傳有意競選州長; 朱嘉文在擔任舊金山估值官後,獲市長布里德(London Breed)任命為行政官,現在是舊金山層級最高的非民選官員; 湯凱蒂則被任命為舊金山市府小商業辦公室主任。
兩位男性議員余胤良和趙悅明則因涉及貪腐被判入獄多年。
被問到是否有意在政治上更上一層樓時,馬兆明否認,表示他現在只專注在競選連任上。
他說:「擔任第四選區市議員是我的榮幸。」
政治氣氛的變化
作為舊金山人口密度最小、居民擁房率最高的地區之一,日落區的政治氛圍長期以來一直傾向溫和派。 但在2018年,傾進步派的馬兆明擊敗了由布里德和前市議員推舉的溫和派何鍾靈(Jessica Ho), 讓日落區這個席位變成市議會中的進步派聲音。
不過,舊金山今年的政治風向正在向中間派靠攏,而日落區的政治氛圍似乎也正在改變。
馬兆明表態反對今年備受關注的校區教育委員和地檢官罷免選舉,但這兩次罷免仍受到日落區選民的大力支持。 在經過混亂的選區重畫過程後,舊金山最保守的Lakeshore區和Merced Manor區被畫入第四選區。
住處地址被歸入第四選區的殷嘉立,在2022年的罷免選舉中因為敢言而聲名大噪,他對兩次罷免選舉所持的立場獲得許多人支持。 對殷嘉立來說,要擊敗現任議員很困難,要打破第四選區選出華裔議員的傳統也很困難。
殷嘉立接受The Standard採訪時表示,他相信他在今年稍早的罷免選舉中的立場,能夠突破第四選區長期以來的華裔政治身份認同。
殷嘉立說:「在談到這些問題時, 人們會想投票給站在他們這邊的人。」
這並非殷嘉立首次出馬競選市議員。過去,他參選市議員三次均落敗,但是是另一選區。在選票上,他也一直使用他的台灣移民丈夫為他取的地道中文姓名——「殷嘉立」。
對黃仲濤來說,殷嘉立在兩次罷免選舉中的政治立場夠「華裔」。
他對The Standard說:「我覺得殷嘉立其實比現任市議員更像華裔。 我認為舊金山一直朝著極端自由主義的方向發展,我並不喜歡。」
支持罷免,也支持馬兆明
殷嘉立和其支持者在中文廣告中抨擊馬兆明反對罷免的立場, 但馬兆明則用自己的政績說話。
馬兆明說:「公共安全和支持學校是我們的首要議題。 我一直在積極尋求能實際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。」
身為市議員,馬兆明率先提出制定社區警務法規、為犯罪受害者增加語言服務、為居民裝設更多監視攝影機、為學校爭取更多資金等。
一些罷免運動支持者仍然力挺馬兆明。
支持兩次罷免選舉的日落區華裔居民張順儀,在這次選舉中仍然支持馬兆明,因為她認為馬兆明對日落區的貢獻超越先前的政治分歧。
張順儀說:「馬兆明是一位有實際行動的領導者, 他在這個社區已經生活了數十年。」